方灯

人生何处不相逢

同心锁

   一切私设ooc.一切身份职位军队虚构.时间线混乱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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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共产党第六军政治部的主任陈深有一个小铁箱,小小巧巧的,是浓重的黯黑色。
   那个箱子放在角落里很久很久,陈深从来不打开看,帮忙打扫家的阿姨便也懒的费劲儿。闲置的时间长了,一年一年春冬泯灭,上面落了厚厚的灰,连着墙角的蜘蛛网,划不尽的糟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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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总之是个废弃的玩意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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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陈深也不是不在意它,每次家里装整的时候,徐碧城总会笑眯眯的瞧着陈深,轻声细语的求陈深将箱子丢弃,每到这个时候,陈深总会点上一根儿烟,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儿,说不愿意。
   一次次的逼着徐碧城瞪着眼睛瞅他,他也不哄,就是那么坐着,一双眼在烟雾后晦涩幽深。
   徐碧城气的直跺脚,“你既然喜欢,何必这么难受的放在那儿,看着碍眼。”
   陈深也不恼,咧嘴露出一口白牙,慢吞吞的说不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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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就那么不伦不类的捱过了一次次的房屋翻新,有时恰到过年时,家中有同志拜访,瞧到了那个小箱子,总会扬声调侃,说陈深不拘小节。也有好奇的太太们悄悄询问徐碧城,徐碧城总会端庄的笑着,微微露出几颗牙齿:“我家陈深不喜欢。” 太太们问了徐碧城一样的问题,“既然不喜欢为何脏脏的占家中地方?”  一瞬间就让徐碧城没了话,只得继续笑着,笑着,既雅又美。然后陈深就会过来请太太们上桌玩牌,顺口接过话头,掩过徐碧城的尴尬。
   “因为我不喜欢它。”
   “很不喜欢很不喜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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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后来徐碧城病重,大抵因为年轻时不注意落下了病根。陈深请了最好的医生,可还是治标不治本,就那么吊着几口气。徐碧城固执,执意要再请了郎中来,说是祖宗的东西,再不好也还是有用的。
   然后就听到祖宗说自己也无能为力。
   于是徐碧城便也不再求医,该怎么过活便怎么过,拖拖拉拉的也到底熬到新的春天。
   那一年春景色极美,陈深照顾着徐碧城无微不至,可徐碧城总是觉得缺了点东西,后来想想,大概是陈深眼中的浓浓心疼晃了自己的眼。可就是没有那种丧失希望的沉重感。
   那种眼神徐碧城见过,在另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眼中。想来堪堪小十年,也只有那个人这么看过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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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在柳絮飘飞的那一天,徐碧城离开了陈深。
   到底是诗情画意了一辈子的人,到底陈深活过的大半岁月里,都有她在时光的缝隙里浅浅的笑着,雾蒙蒙的一片,带着那年军校的夏蝉声鸣。
   徐碧城说,山海来接她了,那绵绵春风十里,真像山海给她的怀抱,又轻又紧,原来她是想念着的。
   徐碧城说,在她死后将她带回山海的家乡,那里一定很温暖,很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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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唐山海终于出现在徐碧城的眼前,一身合体西装,优雅得体,他带徐碧城回了家。

   在徐碧城离开后,很多同僚开始泛泛活跃,秀气的大家闺秀一个个被领进陈深的家。陈深还是那么笑嘻嘻的坐着,一口白牙掩在浓浓的烟雾后。身旁是一片阴冷的萧瑟。后来问的人多了,陈深便对那角落里的箱子扬扬下巴,努努嘴,说话的声音沉稳有致:“我的爱人一直陪着我。”
   起初大家以为陈深在开玩笑,哈哈笑过后看到陈深一脸严肃,才后知后觉的明白,暗暗看着陈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草草就结束了介绍。
   于是大家都说,陈深爱先妻深沉,脑子怕是不太好了,也是可怜。
   说书的先生还特特就陈深的故事编了本子,本子里的陈深和徐碧城美好相遇,从此一世一双人。惹的听书的姑娘们都盼望着有个陈深一样的丈夫,有段那样忠贞的婚姻。
   陈深听说了也不说话,只是从床头下摸出了一把铁锁,上面已有了铁锈,年岁就那么鲜活的印在上面,不动声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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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那天以后,陈深墙角的铁箱上,多了一把锁。
   后来故事越传越远,有才子慕名拜访,陈深奉其上座,那才子执意要看箱子,在看到上面的锁时红了眼,当场才思泉涌,题一首“共白头”与陈深。
   陈深看后表情淡淡,只说一句话便将诗还给了才子:“我不爱任何人。”
   才子手执那锁不死心,“先生,这锁明明名同心,专为婚事所用,看这铁锈,怕是您结婚之物。”
   陈深只是愣了半晌,才抬声回答:“我从未办过任何婚礼,先生莫不要想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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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夕阳西下的时候陈深送才子离开,嘴张张合合了半天,只说了一句话便转身进了房。

   “那本子,糟蹋了碧城也糟蹋了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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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才子离开后将与陈深的谈话登了报,城中人多是不解,也有人仍坚定固有故事,只是从那次报纸后,渐渐也没了人提起陈深,提起徐碧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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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再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,当年打趣了陈深的人一个个离开,说要嫁给陈深那般好男人的姑娘也早已子孙满堂。陈深斑白了满头华发,每天只是坐在那个箱子旁,用手抚过厚重的灰尘,一遍,又一遍。
   而那把锁早已看不出做工,黝黑一片,谈不上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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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但是阿,过去的锁,最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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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陈深死在了向日葵盛开的时节,无妻无子,只有一旁系亲属名叫李东水,陈家香火仅此一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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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李东水住进了陈深的家,而陈深的箱子依旧立在墙角,后来李东水翻修家中旧物,那个箱子不小心被落下的木条打开。至此以后,人们才知道了另一个人,一个被陈深藏了几十年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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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李小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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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那个箱子里放着一件婚纱,因常年不见阳光,色泽有些暗淡,裙子下面放着两个信封。
   一封中是陈深一笔一画书写的李小男,强劲有力,似乎满腔悲愤都留在了那三个字中。
   一封中是陈深留下的一张纸,上面有一个女人的小像,一身洋装,笑容浅浅,明亮的眼眸中仿佛有满天星河,但仔细瞧瞧,只有一个不羁的男子。
   画下面是男人写的一句话,小小一行,是最隐蔽的秘密,在角落滋生暗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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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“我还是不爱你,但我愿意娶你,心甘情愿,至死方休。”
   

END.

ps.还是想说,在我眼中的陈深对小男是爱而不自知的,是浓浓的习惯与想念,也是愧疚。他对小男的爱还是暗戳戳的滋生暗长无人知最带感。我功力不到写不出来来,但只有一个人的时候,那种想念最难熬。还有头一次带山城,这篇山城真的瞩目。一时兴起产物。未捉虫。
   

   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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